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

❤️❤️堆放地(乱七八糟的腿肉)

 

冬月 十五

十五

 

扎尔耶还是往扬州去了。他让六名部下潜伏于洛道与扬州途中,而只只身一人前往。一来,其实暗杀本就是个独活,他也从来都是单独完成任务的,只是这次目标重大且路程遥远,才破例带了这许多人;二来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。

其实看见那块帕子上的字时,扎尔耶暗地里竟感到有些高兴,这无非是为再回扬州,或许还能再见到马六之故,此前他一直认定这次离开,不论是任务失败自己身死,或是任务成功返回大漠,都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了。虽然他自己是不愿承认的,但此刻既然知道了这样的想法一直埋藏在自己心底,而且如此热烈,也就欣然接受了,于是加快了回返的速度。等到得城门外,却又犹疑起来,隐没了身形立于道旁,看清晨城门口往来的人流,或匆忙,或闲散,或三两成群,或独来独往。这些人中,往往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神色。想来是这样的,一早起来为生计奔忙的人,日子总是有盼头的。而反观自己在大漠中的日子,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修炼,偶尔出行,也多是在深夜时分,为夺人性命而去。又想到在隋州、君山与扬州和马六朝夕相处的时光,虽然只是短暂的数月,回忆却要比以往的二十多年都要多。

一念及此,便迈步朝城中走去。史叔全留下的布上并没有写具体的地点,他也不可能再回丐帮,甚至担心在路上碰到认识的丐帮弟子,而一直施展暗沉弥撒,直到走到城郊偏僻处的一所空屋,之前他的几名部下便是在此处落脚,传闻这屋中闹鬼,已是久无人居,甚至于周边往来的也慢慢变少了。他刚进屋,在床上坐下,想稍微歇息片刻,却骇然发觉关起的屋门门轴处掖着什么东西,那明晃晃的配色显然又是与葫芦谷洞内、天罚林石上同样的一块包袱布。这时他已经不惊讶了,多半是他的部下在扬州时便已被史叔全察觉,而他又估到了他回扬州会来这里。他上前取下布片展开一看,上面只有两字:“等着”。

自嘲似得干笑了两声,便索性躺倒在床上,以往他出任务都如猫捉老鼠,不论目标是什么人,都是手到擒来,如今他自己却更像是板上鱼肉,一时之间竟想不到除了当真依他所言,在这里等着之外还能干些什么。

想着想着竟觉头脑昏沉,睡意上头。他一下子背上起了一层冷汗,知道这屋中必然有什么迷药催眠香之类的物事,只是还不及反应便昏睡了过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,只觉喉头干涩,四周天旋地转。

一个阳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:“不愧是西域隐月阁的头目,中了失魂香还能自己醒过来。”

他心下一凛,强撑着支起身体,问道:“史…史叔全?”

“是我。”男人的声音道。

随即木门吱呀一响,又是一人走了进来,扎尔耶坐不起身,正不知来人是谁,那个人却“啊”的一声喊了出来:“阿七???”

扎尔耶一惊,费尽力气回过头去,果然看见是马六愣在门口。

只见他灰头土脸,面容疲倦,比分别那日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。在他身旁站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,想必便是他苦苦寻了几个月的目标史书全了。

他既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马六,更料不到这两个人竟会在一起,千百个念头转过大脑,不禁打了个寒颤:难道马六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与目的,而且一直和史书全保持着联系?

只见马六快步走到床边,问道:“阿七?你回来了?怎会在这里?”脸上的表情又是关怀又是疑惑,立时打消了扎尔耶心中正在转着的念头。

是啊……他不会的。

扎尔耶因身受毒物侵扰,保持清醒已很是艰难,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马六见他神情委顿,满头大汗,忙道:“你受伤了?”

史书全在桌旁坐了下来,悠哉道:“别怕,只是些无毒无害的迷药罢了。”

说着从腰间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裹里掏出一卷细香,扔给他道:“喏,解药,一点就灵。”

马六忙接过点着了,屋中升起细细的烟柱,一种难以形容的香气渐渐弥散开来,让人闻着浑身说不出的舒坦。扎尔耶立时便觉得力气回到了身体里,却不动声色,暗暗思忖:我潜伏数月也捉不着此人踪迹,今日他自行现身,恐怕是完成任务的唯一机会了。

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动手,已听见史叔全道:“别想了,孩子。觉得舒服了就过来坐,咱几个好好叙叙旧。”

扎尔耶又是惊诧又是窘迫,对这个料事如神的男人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。也只好放弃了抓住机会完成任务的念头,更何况此刻他更想知道为什么马六会和他在一起,于是也起身坐到桌边,三人围在一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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